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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再未尋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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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的最後一個學期隨之而來。

不知是有意還是老師的無心,新學期的第一天如期待那樣儒谷從後排被調到了前排,

而前面的人正是比初遇時又長長了幾寸現在那蓮膚藕肢上已垂至鎖骨處的馬尾小辮,發梢隱約間散發著幾絲茉莉花特有的清香,即便能看到的依舊只是背影但此刻已不再是天涯與海角的距離而是咫尺間的差距,不求其它,似乎此刻已是足夠的奢侈。

曾無數次幻想假設過彼此說開口說第一句話時的場景而似乎所有曾在腦海預演無數遍的故事從來都不會出現而最終出現的都是始料未及。

“知了……知了……知了”

一個極度悶熱的午後,窗外一架架似在尋找什麽目標低空從東飛到西再從西飛到東轟炸機的蜻蜓而柳樹上的黑蚱蟬連續不斷的叫著,不時還能聽到幾聲隱約傳來圍墻外青蛙的括躁,而那偶爾刮來的風也帶著些許的熱意。

下午的第二堂課是語文,身為這學期語文課代表的虹荳,抱著學校統一采購但卻表皮印著不同圖案,這學期用來寫日記的硬皮本子一豎排一桌桌的發放,儒谷心莫名的又開始了怦怦直跳,終於快輪到了自己這一排。

本是一本本按照抱來時上下順序按桌次發放的硬皮本子,

只見虹荳已走到她所在的座位那下一個將輪到自己,偷瞄著虹荳的儒谷,見虹荳已將本輪到她自己的那個硬皮本拿起,準備放到她自己書桌上的片那間,虹荳在略微發楞停頓片刻後將已經拿起準備放下的硬皮本硬生生塞了回去,而將下面的另一本表皮印著一個白白嫩嫩明眸皓齒兩個馬尾小辮半身可愛小姑娘圖片的本子放回了她自己的位置,輪到儒谷時,原被塞回的那本放到了儒谷的桌子上,儒谷在虹荳轉身繼續發放硬皮本時,鬼使神差的將自己桌上的硬皮本和前面虹荳桌上的硬生生的從新調換了回來,等虹荳發完回到自己位置上發現被調換,轉過頭看了看已被儒谷寫上名字那本自己鐘意的圖片的硬皮本,生氣的說道

“這是我的,你憑什麽拿走”

不知今天吃錯藥還是被什麽邪祟附體的儒谷

“你耍賴,這本就該是我的”

“你才耍賴,東西明明是在我桌子上的”

“是你自己調換的,又不是沒看見”

虹荳本就是全班焦點所在更何況這一番超出多少分貝的吵鬧聲

一個滿臉通紅眼淚眼看就要掉出來,另一個一臉倔強據理力爭。

最終硬皮本還是歸屬了已將名字寫在硬皮本上的儒谷。

毫無懸念的,儒谷被前來上課的語文老師罰在教室外罰站的,看著教室內那幾個還在安慰趴在桌子上哭泣虹荳的女孩和全班除白胖外可以殺人的目光,恍惚間清醒過來的儒谷也不知剛才是哪來的這股倔強,

“不就是一個破本子麽”

從未預想過也始料未及而那曾假設過千遍也曾在心裏無數次構架出預演過彼此說的第一句話的場景,卻從未料想到居然是因為一個本子起的一番爭執作為開始。

經過這一番吵鬧,本堅定的覺得會被她所孤立的局面但卻又一次始料未及的彼此因此開始漸漸的熟絡了起來,

除了人長的漂亮成績又好外,心靈手巧的她能用紙張折疊出仙鶴小籃子等等的物件,更能從她那裏聽到許許多多詩情畫意的故事例如後來多年過後依舊被儒谷記起的“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崔護再前往尋覓桃花下紅袖時物是人非的典故,以及每次高興時虹荳都會哼起來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

望向孤單的晚燈

是那傷感的記憶

再次泛起心裏無數的思念

以往片刻歡笑仍掛在臉上”

那時只記得旋律好聽但歌詞卻聽不懂,後來才知道這是來自一個叫Beyond樂隊的一首粵語歌。

從那時起上學似乎變成了一個種幸福,每個早晨上學路上恰巧的偶遇,在同一家早餐鋪不同桌子上吃著一份相同的早點,即便是每個不用上課的周末,儒谷依舊會騎著單車刻意的從虹荳的家門路過.......

後來儒谷才知道虹荳原來之前是在附近另一個小學讀書,父親去世後才隨母親改嫁來到了現在居住的地方進了自己所讀的小學。

......................

轉眼小學最後的半學期的時光悄然而過,

迎來了初中生涯,附近幾所小學畢業生湧進同一所叫做山渺的中學,開學第一天看著張貼在教導處墻上四大張寫著分班的大紅紙,儒谷尋找著那個熟悉女孩子的名字,虹荳二班,白胖二班,儒谷的目光繼續往下尋找,最終在四班的名單上尋到自己的名字,一陣失望隨之又自我安慰道

“還好是同一所學校”

入學不久後,儒谷加入到了體育特訓班不久後白胖也跟著進來了,所謂的特訓班不過是特長生班總之是不用上課其餘的只要不打老師你啥都可以做的地方,當然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個體能訓練完後的時間都可以靜靜的趴在操場旁半人高的圍墻上看二班教室內那個依舊只能看到一頭長發的背影,似乎一切都和小學一樣都從未變過,春去秋來變得也似乎只是當初的馬尾換成了今日一襲烏黑柔順的飄逸在空中的發絲,只是不曉得是不是還帶著昨日茉莉花的清香。

一次家長會後,儒谷退出了體育特訓班,只因為娘親不希望他待在這個為文化課成績底子薄的學生而設計的中考走特長生途徑的地方。

重新回到班級後的某天下午,腦子又抽筋的儒谷沖進馬校長辦公室

“老師,我是八年級四班的,我是個很有理想的孩子,我想進學生會,希望能給次機會”

坐在座位上的馬校長放下手頭在批閱不知是什麽的文件扶了扶自己眼鏡,打量了下眼前的這位學生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晚些給你答覆”

一天五天一個禮拜直到半個月過去依舊沒有消息的儒谷,在得知三大部委的學生會歸體育老師總體管理後,一個午後找到體育老師將當初對校長說的話又重覆了一遍

不久後在班主任反對聲中的儒谷進入到了學生會三大部委之一紀律監察部,自此工作似乎成了比學習更重要的事而二班則成了儒谷重點關照的對象,而每個午飯後緊跟的午休便成了儒谷一天種重中之重和最開心的時候,因為可以冕而堂皇的站在二班門口,以檢查午休之名實則行看某人之便當然也只是少年人心中的一廂情願,

直到多年後儒谷依舊記得那個燦如煙花的午後:午休時如舊站在二班門口待確認都趴在桌子上又或躺在幾條凳子拼湊的簡易床上無人睜眼後冕而堂皇看那依舊是前排,趴在桌子上雙手當枕的虹荳,待看的有份呆滯時虹荳突然擡頭看了一眼門口站著的儒谷,沖儒谷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笑了笑,就是那一笑成了那個夏天最燦如煙花多年後依舊留在腦海最美的記憶。

整整初中四年即便彼此再沒說過一句話但終究還是在同一個小鎮同一座學校而彼此間的距離也不過只隔著一個叫三班教室的距離,青春的時光似乎總會在不經意間轉瞬而逝,中考後虹荳不負所望的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種什麽因便的什麽果,本可以算一所高職類高中的儒谷,偏執的覺得功課拉下了四年再難趕上虹荳便選擇了離開學校走上了另一條自己給自己選擇的路而曾看過的雜書裏邊的主角不都是這樣:劍行偏鋒,在顯赫之時風光迎娶心愛的人兒。

臨畢業前的茶話會,儒谷用大半個下午加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將一副不知從哪找來唐朝楊玉環的畫像按在窗子上再在上面鋪了一張同樣大小的白紙,一筆筆描著畫上的人兒,直到“畫”出一張差強人意的美人圖,在左下方寫下了:

葉子的飄零是樹的不挽留還是風的追求?

我不做那與你初識的樹也不做那中途火熱的風

我要做的是那最終將疲憊的你入懷抱的大地

不論那一刻的自己比你是否更加疲倦但如茶般留給你的永遠是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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